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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间里,蓝色工装下的身影在电光火花间穿梭忙碌;园区里,一排排臂架泵车、挖掘机等工程机械蓄势待发;会议桌上,国企决策者与行业下滑带来的危机正面交锋;科研实验室里,“麓山一号”高压柱塞泵项目为突破技术瓶颈争分夺秒……
由毛卫宁任总导演、王成刚编剧、张彤导演,杨烁、侯勇、焦俊艳、颖儿、夏德俊等主演的重工题材电视剧《麓山之歌》正在CCTV-1黄金时段和芒果TV热播。该剧聚焦我国重工业从制造到智造的高质量发展历程,以龙头国企“麓山重工”为缩影,从2016年装备工程制造业跌入低谷开始,讲述以卫丞、方锐舟、金燕子为代表的科研人员、企业家、新时代工人如何冲破技术封锁,完成改革创新并建成i5智造车间的故事。目前,该剧央视收视率超4%,芒果TV播放超2.7亿次,知乎开分9.1分。
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是我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中之重。过去20年间PG电子官方网站,中国装备制造业历经“智造化”转型,“工程机械之都”长沙更是集结了大批龙头企业,2022年全球工程机械制造商50强榜单中,三一重工、中联重科、山河智能、铁建重工4家湖南企业分列第4、7、32以及36位。以湖南装备制造业发展为背景的《麓山之歌》顺势而来,正在颠覆人们对于工业、工厂、工人的传统认知。这也正是总导演毛卫宁的“野心”所在。
从谍战剧《誓言无声》到年代剧《平凡的世界》,从咏史剧《百炼成钢》再到重工题材剧《麓山之歌》,59岁的毛卫宁依然像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孩子,在探索影像的世界,尝试全新的表达。
毛卫宁:中国电视剧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起步离不开工业题材,从《乔厂长上任记》到《车间主任》《上海沧桑》,工人始终扮演着改革大潮里的先行者形象。但近20年来,在偶像剧、古装剧等题材的冲击下,专业性更强、表现更难的工业题材剧越来越少。《麓山之歌》是工业题材剧的一次再出发。
我们希望呈现出中国制造业的巨大成就。《麓山之歌》中所讲述的麓山重工,其实是很多走在世界前列的中国制造业企业的缩影。过去是外国人在制定标准,我们去购买他们的设备。这些年我国装备制造业得到飞速发展,改变了国外的定价权,我们自己生产的设备已经居于世界前列。
我们想改变观众对工厂、工人的概念。一提起工厂,大家可能会想到巨大的厂房、铁水、油炉,宛如万马奔腾的巨型机器,操劳的工人。但是现在的车间非常现代化、智能化,我们要展现工业、工厂和工人这“三工”在新形势下的新风貌,并且通过直观的视觉传达给观众。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成为一个现代化的工人,现在工厂的发展趋势是工程师越来越多,工人越来越少。将主题表达凝练为一句话,就是“咱们工人有力量,更有知识”。也希望这部剧能把工业文化和工匠精神渗入观众内心。
毛卫宁:工业是有温度的,如何表现好机器是一个难题。我们必须对机器特别熟悉,对它有感情。开拍的前3天,我没有安排演员的戏,而是让剧组先拍各种机器,要把人与机器之间深情凝视的情感关系拍出来,让观众热爱我们的画面,而且能看得懂。比如两个人在工厂讲话,我们也要去表达机器在自然中的比例、作用和带来的震撼。
上帝视角和人的视角是结合呈现的,比如“麓山一号”与海外公司比对的挖掘机实验,摄影机就以略仰视的视角近距离观看挖斗,模拟在一旁站着的金燕子的视角,能更好地看到挖斗灵巧如手腕的摆动。
另外,在拍摄一台车在机械丛林中穿行的长镜头时,我们用到了穿越机,这是无人机中最快速的一种飞行器,需要专门的操作手戴眼镜操控。我们最初使用在《功勋·能文能武李延年》中拍摄枪林弹雨的战场戏,算是比较新和难的拍摄技术。
细节与还原,是决定这部重工业题材真实质感的关键。比如剧中有一场博览会的戏,剧组硬着头皮办了一场博览会,成本跟真办也相差无几。剧中有一个特殊的液压特种实验室,主创参观过真实的实验室,但是由于特殊原因不能实拍,于是剧组在摄影棚里搭建了一个。
毛卫宁:工程机械涵盖的范围非常广泛,挖掘机、旋挖钻机、泵车、吊车、铺路机、压路机、盾构机等等,但挖掘机是工程机械“皇冠上的明珠”,也是观众最熟悉的。所有工程机械的核心技术都是泵,这是我们表现的重点。而臂架泵车的终极核心技术是臂架的材料,比如碳纤维,剧情后面会有表现,这一点我们有参考中联重科101米碳纤维臂架泵车。
毛卫宁:这部剧中的人物没有特指现实中的某个人,而是以企业家、工程师、工人为主体的群像叙事,围绕着一个个事件展现制造业从低谷重新走向高峰的过程。
主创团队提前深入中联重科、三一重工、山河智能、铁建重工等行业领先企业,观摩世界一流车间,探访前沿实验室,向管理者、工人和技术人员讨教,完成了为期3个月的3轮采风,在工人中广泛收集鲜活事迹和真实原型,收集整理素材近百万字。
湘江周刊:作为一部专业性极强的行业剧,对演员提出了哪些要求?完成得如何?
毛卫宁:人物角色首先要真实,其次要有个性。开拍前,剧组组织主演换上工装,扎根车间体验工厂生活,向工人拜师学艺。焦俊艳饰演的焊工金燕子,是一个看上去柔弱但其实非常执着且气场强大的女工人形象。焦俊艳的母亲就是车工,她是在工厂长大的。剧中所有的电焊、开挖掘机的镜头,她在拍摄前都学会了,实拍时都是她自己完成的,在学习电焊操作时,她的脸部被灼伤,但仍坚持裸妆出镜。
此外,这部剧台词涉及大量专业术语,给演员带来了很大挑战。杨烁饰演的主角卫丞,一个“科学怪咖”,卫丞在剧中喜欢通过背圆周率缓解压力。为形成“肌肉记忆”,杨烁连运动时都以背圆周率、元素表、对数表来计数,到开机拍摄时,他已经能背到小数点后100多位了。
侯勇为了饰演麓山重工当家人方锐舟,逐一拜访了三一重工、中联重科、山河智能、铁建重工等企业的领导或创始人,通过面对面交流,总结企业家人物形象的共性,最终在表演中把这些人物形象的种子带入角色。
有一些戏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而来的。比如方锐舟到省政府找省长,请求不要暂停“重工换金融”,但省长刚好离开,于是他在大雨中追上并拦住了省长的车,两人在大雨中打着伞对话。人物很有个性,情节抓人眼球。
不论是什么样的主题,我们首先把它当成艺术作品来对待。有真实的人物、真挚的情感和惊心动魄的故事,才能感染观众、影响观众。我们希望观众能够记住戏里的人物。
毛卫宁:我们尽量让专业术语在角色的口中变得通俗易懂。比如“重工换金融”是什么意思,我们通过方锐舟这个角色解释“就是把亏损的重工资产置出,置入盈利情况比较好的金融资产”。再比如,柱塞泵是什么,它的作用和工作原理是什么,它为什么在“麓山一号”计划中这么重要,它的知识产权在哪。
很多剧情是围绕核心技术的突破、反垄断以及因此而产生的故事,相信观众在跟着人物走进剧情后,会明白这些设备在工厂、在生活中的作用。这部剧除了让观众了解工业的概貌,也能对一些核心技术甚至是具体设备的作用有一定了解。
毛卫宁:卫丞去高原做设备极寒测试时遇到塌方、翻车和狼群,本来是想去西藏实景拍摄,但是因为疫情原因,剧组在长沙的工地上用5天时间布置了高原的景,运用了环保材料营造雪景,事实上,演员是在35℃的高温下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表演。说话时哈出的白气,也通过后期的粒子方式解决了。
剧中的狼是几条捷克狼犬,它们是喀尔巴阡狼和德国牧羊犬杂交的,保留了70%狼的属性。剧组在拍摄这场戏时,一边拍着翻车一边像拍《动物世界》一样学习捕捉狼的拍法,用灯光配合着下雪机拍了狼在高原上出没的镜头。
毛卫宁:其实最难的不是车间机器,也不是高原翻车,而是拍摄机场、车站这样的公共场景。过去拍摄特别方便的机场、车站、大街,现在都必须先申请,后做核酸检测,再还原场景,因此观众看到剧中的机场、大街等公共场所的每一个路人都是我们的群众演员。
湘江周刊:《麓山之歌》的片头有大量的机器工作特写,片尾出现了艾爱国等多位大国工匠,主演们称他们为“师傅”,有什么特殊的含义?
毛卫宁:片头和片尾我们是在拍摄中就设计好了,编剧王成刚还专门为此写了文案(他是少有的写过片头片尾文字的编剧)。最初我设想的片头是没有演员的,它记录了从一块金属板到各个配件,再组装成一台挖掘机的过程,完成后觉得全是各种机器的镜头太像纪录片了,于是又加了演员的镜头。
片尾则是从“拜人民为师”的语录中受到的启发,演员和其所对应的现实中的大国工匠同框,让观众既看到了剧中的角色,又能看到真实的大国工匠是什么样子,彰显“传、帮、带”的优良传统。
湘江周刊:剧中大量长镜头和运动镜头,生动震撼。经历这部剧的拍摄,对于创作有没有新的感悟?
毛卫宁:我常在片场跟摄影强调,镜头得跟着人的戏走,不能像拍照片一样,一大堆的机位往那里一摆,画面一切,就没有意思了。我们每个戏都希望有所探索和突破,不固步自封是我对团队的要求,包括对新设备的使用。
从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开始,我们花了很多年的时间追求画面的突破。比如拍《平凡的世界》我们探索了MV手持拍摄,《爱情的边疆》我们探索了无人机的传递拍摄,《老中医》我们用了在脚架上的移动设备。《李延年》和《麓山之歌》我们继续了穿越机的探索。这个戏,带给了我们更多可能性。